城翊 讨厌采访（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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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局，这采访是怎么回事啊？！”杜城的眼睛里貌似永远都装不下局长办公室的门。
“你就不能敲敲门再进吗？”张局抬眼无奈的回应着，“最近的案子你们立了大功，本案的社会影响恶劣，需要安抚一下百姓的情绪，更何况案子的犯罪嫌疑人已经逮捕，采访也没有很久，也不露脸。”
张局在快比人高的档案中翻着什么。
“这有什么可采访的？”杜城大大咧咧的坐在张局桌子前的椅子。
有人轻声敲门进来，“张局，我来取档案。”
杜城听到耳熟的声音，靠着椅背仰着脑袋以一种别扭的姿势看着来到的人。
“沈翊，你知道要采访吗？”杜城因为古怪的姿势和沈翊说话，脸缓慢的涨红。
“不知道。”沈翊看着张局和一摞晃晃悠悠的档案斗智斗勇。“张局，我来帮你。”
沈翊稳稳当当的挪着步子，一把扶住了档案。
“我记得档案让我放在了这摞里，我今天早上搬过来的，怎么可能没有呢…”
杜城站起来好奇，“张局，什么档案啊？”
走过来从档案上面拿出来一摞，翻着查看。“这都是七八年前的案子啊。”
“内个…”张局眨着眼睛看向沈翊，“我，要找找有关雷队的信息…”沈翊低着头手指抚摸着微黄的档案边角。
“啊…”杜城不知道该接什么话好，一时哽住了。
“没有了，我都查过一回了，要不你再去档案室找找看？”张局的眼睛里对沈翊有种莫名的担心和期待。
她不知道沈翊是不是有了一丝关于那天绘画的记忆，还是什么让他这么迫切的想要找到事情的真相，自从来到局里，他还没有这么明显的追寻有关于那件事的举动。
“我帮你把档案送回去。”杜城轻轻的抱走一摞档案，眼神示意沈翊，沈翊抱着剩下的档案快步跟了上去。
沈翊又退了回来，杜城一扭头沈翊人不见了，吐了口气转回来站在门口。
“谢谢局长，局长再见。”沈翊的折回打招呼关门一套动作逗笑了张局，她点了点头，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至于吧？我抱着档案可不轻啊。”杜城抱怨的倚在墙边。
“那你就先走呗。”沈翊和杜城并肩向档案室走去，沈翊嘴边挂着淡淡的笑。
“你这刚来也没多久，怎么知道档案室在哪里，怕你找不到嘛。”杜城别过脸去嘟囔。
“谢谢你了，城队。”沈翊随着杜城的步伐上楼。
李晗偷偷的从记事板后面冒出来，眼睛偷偷地盯着刚路过的两人，丝毫没有发觉身后还猫着蒋峰。
“哎，你说…”蒋峰突然拉开的话匣子让李晗浑身打了个激灵。
“你有病啊！躲在别人身后一点声音都没有！”李晗拍着胸脯，眉毛快拧在一起，微红的嘴巴撅的老高。
“你没觉得，城队不太对劲吗？”蒋峰摩挲下巴面色严肃的发表自己的观点。“有什么不对劲的？我看你有点不对劲。”李晗打趣的问他。
“你不知道，这两天我出警我做后座的时候，发现有小毯子落枕连暖宝宝都有。你说，咱们城队不会是谈恋爱了吧？”
“啊？不会吧，你说城队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呢？”李晗眼睛眨巴的盯着蒋峰，“可能活泼一点，可爱一点…好看的…我也不知道。”蒋峰费脑筋的思考，摇摇头，“我分析不出来，虽然我和他待一起挺久，那我也想象不出来得是个什么人能入了他的眼。”
档案室里两个人按照原本的顺序把档案放回，“等一会儿我带你去个地方。”杜城朝沈翊的方向，他的眼神落在沈翊白皙的脖后，沈翊之前是长发，发梢挡住他的脖颈，映的他的皮肤更加白。
“去哪儿？”沈翊放好最后一个手里的档案袋。
“跟我来。”杜城打开档案室的门，走了出去。
在杜城的更衣室里，杜城打开一个柜子，沈翊不解的看着杜城，杜城的目光变得认真，迟疑之间沈翊莫名紧张，听到了自己的心跳。
只听他的一声叹息，柜子被打开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张的证明单一张张照片被一条条线和一颗颗图钉交接成一面信息网络网。
“七年了，而我掌握的信息就这些。但我并没有放弃，算不上怪罪，但是当时你是我的所有希望。”杜城慢慢的诉说着内心的话。
当知道沈翊来到局里的时候，听到名字，看到那张脸的时候，杜城貌似又回到了七年前的那个夜晚，愤怒、焦急、慌乱夹杂着一丝能够抓到凶手的期待。
沈翊的眼睛扫过被订在墙上的资料，密密麻麻的文字，基本的信息自己都看过找过了。
脑袋里杂音轰鸣，回忆无数次的画面再一次的重现，沈翊想把画面放慢再放慢，黑色礼帽下的下巴，嘴唇…还是记不清。
“慢慢来，这不是能强求的，我能理解。”杜城缓缓的关上柜门，轻拿沈翊附在柜门边的手。
“你不去采访，是因为雷队吗？”沈翊深吸一口气，又平缓的呼出来。
“嗯，一点影响肯定是不能，人民警察牺牲这是我很久之前就认识到的，但是我一想起这件事，不单纯是愤怒，而是难过。”杜城发现沈翊的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从怀里掏出一包纸巾，递给他。
“可是群众想知道的，不安的，我们也都要出面。所以，克服一下，需要时间。”杜城闭上眼靠向柜子。
“什么时候采访？”沈翊擦完汗刘海也变得乱糟糟的。
“下周一，还有几天的准备时间。”
晚上，近期的案件并不是很多，很不容易有几天按时下班的机会。
“沈翊，走啊，去吃日料？”杜城推开沈翊办公室的门，倚在门框面带微笑轻松的邀请。
沈翊低头唰唰的画着，听到杜城的声响抬头呆滞的视线停留，又低头继续。
“能稍微等一下吗？”沈翊依旧是刚才没被打扰的平静表情。“哦。”杜城撇嘴的坐在沈翊办公椅上，发现他的桌上有几颗糖。
两边捏住一拉，糖就开了。糖皮被他展开又揉皱扔进垃圾桶。
铅笔画在纸上的唰唰声自从杜城进门就没停过，实属无聊，杜城开始查桌上一共有几颗糖，什么味道，什么颜色。
“好…饿…”杜城伸手要抓沈翊，没等抬起手臂就落在桌面上，沈翊这时微微扭头看着趴在桌上的杜城。
“你今天出了好几次警了吧？好晚了。”沈翊望向窗外，日头已经完全落下，深紫黑色的天空被附近的霓虹灯光的照亮。
“走吧，吃饭去。”沈翊放好铅笔，戳戳杜城紧实的小臂。杜城抬起头看着沈翊，“走！”
杜城早就订好了房间，踏进店，“二楼，两位里面请。”服务生拿起对讲。
“想吃什么？我已经提前点了一些，怕饿了还要等才会上菜。”杜城上楼说着。
“你大概点了多少？”沈翊抬头发现杜城的臀部距离很近，连忙低头。
“也没多少，手握，大阪烧，鸭肝饭，还有什么来着…”杜城拉开门，伸手示意先让沈翊进去。
“别点啦，够吃了。”沈翊坐下又开始掏出纸笔。
杜城把手拍在沈翊落在纸上的手。
“等等，你怎么还要画啊？”杜城一脸不可置信的注视着沈翊。
“前两天去游泳馆，我感觉，感觉能够想起来。突然发现我开始怀疑自己，到底经过刺激后的记忆到底是不是真的。所以，我要画出来。”
杜城的视线落在沈翊紧握铅笔的手，纤细的骨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红。沈翊把目光放在杜城的身上，发觉他的眉皱起。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杜城先开了口。“沈翊，我希望你也别把自己逼得太紧，我等了七年，没什么可急的。”杜城伸手拍拍沈翊的手背，“等你画完再吃饭？”
“嗯，给我几分钟。”沈翊开始回忆，手腕有节奏的晃动绘线，有时略微停顿思考。
杜城架着胳膊大气也不敢出也不敢动的盯着沈翊的笔尖。
“大概就是这样了，如果后期还能回忆起什么更加细节的地方，我再细化。”停笔后，目光扫过画，等待杜城的回应。
转头才知道，杜城两个眼睛发直的看着自己，“你，画出来了？就是她？”杜城压制不住自己的声音，他想象过真的等到凶手的画像的那天，该是什么心情。
“嗯，应该是没画错。”沈翊也很激动，他的指尖冰凉，声音发抖。
“你介意再等我两分钟吗？我现在把这个画像发布出去！”杜城激动的站起来，嘴巴险些不利索。
“不介意。”沈翊笑了，眼睛眯起来，露出争气的牙齿，乖乖的窝在座椅上。
杜城在门边给蒋峰打电话，通知各部门七年前凶杀案的凶手画像已经出来了，准备通缉追拿此人。
沈翊好累，他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他梦见自己画完雷队的像，坐在水泥边上，被人从后背踹进水里，水好凉，冲进鼻腔冲进嘴巴难以呼吸的感受刺激着大脑变得慌乱。
没人来救他。
接着是怒吼，杜城充血的眼睛瞪着自己，言语像是刀戳进自己的胸膛，“你的画！害死了一个警察！一个好警察！你的画害人！”
沈翊躺在地上愧疚的笑着，“不怪你。”
黑色汹涌的包裹过来，难以挣扎，像是粘稠的颜料，顺便封住了自己的心。
一束火光烧毁了黑暗，跳跃的火苗吃掉了自己的心血，所有的画被自己谋杀。
火被水再一次掩盖，沈翊又落入水中，微蓝的水清澈的折射着不知道从哪儿的光。
“没人来救的，睡吧。”沈翊在水里想着。在模糊的视线中水面被打破，随着扑通一声后一个人向自己游来。
“是谁…”沈翊抓不住水，就像抓不住命运中的自己。
“沈翊，醒醒啊，你是不是太累了？”
沈翊强扒开自己的眼睛，眼前的人因为天天的太阳的笼罩皮肤微微发棕，清澈的瞳孔反映着自己的脸，刚刚的激动一抹浅粉挂在这人的脸颊和耳尖。
“抱歉，不知不觉的睡着了。”沈翊揉揉眼睛。
“用不用去医院？”杜城担心的说道。
“不用，最近的案子有点多，熬得有点晚。不影响。”沈翊笑着，他希望自己的笑能够让眼前担心的狗狗放心。
“我饿了，想吃饭。”沈翊眨眨眼。
“好好好，服务员，麻烦上菜吧。”杜城起身快步开门，趴在门边和服务员说着。
两个人吃完已经很久了，“那城队我就先回去了，谢谢你的日料，很好吃。”沈翊转身要走被杜城拉住手。
“我送你回去。”杜城两步跟上沈翊，“我又不是小姑娘不用你送。”沈翊被杜城拽着踉跄的跟着。
“你家附近没路灯，更何况你现在是重点保护对象！我们警局的吉祥物！”杜城在十字路口停下，左右看着车。
“不会吧城队，我哪有那么脆弱。”沈翊摇摇头，两人并肩踏着斑马线，踩着不同颜色的砖，回家。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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